“对了娘亲，你们不在，哥哥今天欺负我了~”

父亲立马蹙眉，“他又怎么欺负你了？”

“他……”苏然用得意的眼神瞧了瞧苏常逸，发现他垂眉顺目冷静得很，好似事不关己一般。知道他要告什么状还这么冷静，是笃定他不会说出来吗？

“他，他扣了我的零花钱！还威胁我不准告状！”

苏常逸神色一松，有些意外。

母亲不悦的看过来一眼，却也发不出火来，只好对着苏然一顿责怪，“那必是你不懂事乱花钱了！混账小子，还不快去给兄长赔礼认错。”

母亲气得捂着肚子，父亲连忙扶她，抬眼责问苏常逸，“怎么回事？”

苏常逸低头认错，“是儿子不对。”

“跟你说过多少次，兄弟之间要和睦相处。你大他许多，不照顾他，怎么还欺负他？”

苏常逸只有连忙应承，父亲随口问责之后便哄着母亲一起走了，剩下两小的在廊下目送。

苏然全然不觉得自己有多幼稚，见他接连认错，甚至还有出了一口恶气的快意，不禁问他：“你就不怕我真的说出来？”

“不怕。我现在唯一后怕的，就是你再被别人欺负。”

苏然一怔，挑眉蔑他一眼，嘀咕道：“以后再那样冷着我，我是一定要去告你的。”

父亲母亲还没走远，他看着旁边的哥哥，突然计上心头贴过去，在他疑惑的目光下把他逼退几步，踮起脚大胆至极的吻住了他。

苏常逸把他推开一点，看了看他身后的方向，脸色略有点紧张。

“不是什么都不怕吗？”苏然靠着他说悄悄话，“以前我确实挺好奇情事的，元浩轻薄我没有拒绝，是我做得不好。但我现在可以发誓，以后绝不让别人碰……只给你一个人。”

苏常逸垂眸看着他的头顶。

他闷闷的问：“你一定是吃醋了才这样冷着我的对不对？心里还是喜欢我的对不对？”

“没有。”

“我想跟你永远缠缠绵绵的在一起。”

“……“

苏然从他怀里抬起脸，“你不许再拒绝我了。你要是拒绝我……我就去找元浩！去找……”

苏常逸捂住他的嘴。

枝头的雪簌簌落下，哥哥给他戴上斗篷，低头吻他。这一吻难得，两人都十分的忘我，不知过了多久，苏然晕乎乎的瞥见哥哥身后有一抹昏黄的烛光，立马吓得清醒了。

哥哥回头一看，喘息未停，看见来人目光不善，“你来这儿干什么？”

小丫鬟被他们两个男人亲嘴的画面惊呆了，傻傻的道：“夫人让我来……请小少爷过去说话。”

苏然惊魂未定，超严肃的恐吓道：“今晚的事情，不许告诉爹爹和娘亲！”

小丫鬟连忙点了点头，又悄悄看了看苏常逸，小声的问：“那，小少爷还过去吗？”

苏然整了整衣襟，不明所以的道：“你看他做什么？我自然是要去了，他还能拦我？”

……

之后一月风平浪静，苏然以为事情也就这样了，每天跟哥哥一起看看账本，再看看书，偶尔还能亲昵一会儿。比起划清兄弟接线，这样他已经很知足了。

他们俩这个风声没传得出去，但却渐渐起了另一个奇怪的风声，苏然无意间听到下人私下说起，说是小环常常跟大少爷私会，恐怕是要飞上枝头了。

苏然当即气炸了，想找苏常逸问个清楚，可是却找不到他人，这下更加疑心他是不是瞒了什么事。

傍晚时，苏常逸刚回来，苏然还没来得及上前去问，父亲就已经先一步逮到了人，开门见山的就问他怎么回事。

苏常逸当即否认，没有这一回事。

“儿子正好有一事要跟父亲说。”

“你说。”

苏常逸深吸一口气，掀袍跪下，“儿子从未冒犯过小环。这个谣言来得荒唐，全因一月之前她撞见我与小然之事

而起，并以此要挟多回。”

父亲疑惑道：“你与小然……”

“儿子想要跟父亲说的，正是我与小然的事。我们……两情相悦。”

“你说什么？”老人家听得懵了，“你再说一次？”

“爹爹！”苏然忍不住冲出去，“是我先喜欢哥哥，是我要跟他……”

“你别说话！”

“给我回去。”

苏然看了看父亲，又看了看苏常逸，被他们两个凶得心里委屈。哥哥无奈的对他道：“听父亲的话，先回去。”

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，最终愤愤离去。

冬日的雪夜里，父亲似乎生了白发，苏常逸在他面前跪了片刻，低低道：“儿子知错。”

父亲心痛的道：“你要知道自己在做什么！”

“儿子知道。”他低下头，说，“儿子发誓，会用这一生去照顾他，九死不悔。”

“他还是个孩子，不懂事，”老父亲心累得很，拍了拍额头，“未来还有几十年，如果仅凭一时冲动做出决定，他迟早有一天会后悔的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他释然一笑，“那也没有关系，儿子不在乎那些生生死死，在不在一起的。早在下定决心的那一刻我就想好了，将来他若是厌了，倦了，后悔了，不管要离开我去哪里，我都不会怪他……我会用自己的方式去履行今日的誓言。”

老父亲看了他良久，摇头叹气，与他擦身而去。

苏然看着哥哥跪在雪地里的背影，拉紧了斗篷，暗暗的道：“不会的。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。”